承王妃夜袭,王府上下,半数死人半数疯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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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在承王府唱了出戏,被承王留下,做了美人。
夜里疯了的王妃拔出簪子,扎进了我的肩膀。
我在那簪子中发现了一张纸条:
1
我被王妃扎伤的时候,她手里的簪子也断成了两截。
王爷带人及时赶到,将王妃拖了出去,安慰了我一番。
他走后,我发现断掉的簪子里藏了一张纸条。
半月前,承王生辰,请了戏班子前来唱戏,因我唱得好,承王便将我留在身边,抬了美人。
他早年征战沙场,伤了脸,从此便戴着一张面具,再也没有摘下来过。
自承王妃染病疯魔以后,府中没有了女主人,我的日子过得还算不错。
可有一点很奇怪,便是承王每天都会来我殿中小坐,但在太阳落山前一定会离开。
我握着手中的纸条,看向窗外,现在正是日落西山。
那纸条上说:
我赶紧跑出去,迅速检查了一下屋檐四周,还好,没有白灯笼。
回屋后,被簪子扎坏的肩膀隐隐作痛,我给自己上了药,边上药边觉得有些好笑,一张莫名其妙的纸条罢了,我还真信了那上面的话。
可再一转念,又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。
打从我入府起,整个王府上至主子,下至下人,里里外外都透露着一股死气沉沉的气息,好像除了承王会和我正常交流以外,其他人都带着几分诡异。
难不成这府上真的有不干净的东西在作祟?
夜里,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,门外却突然响起了脚步声,紧接着是三下敲门声。
我打开门,外面站了个白发苍苍的老嬷嬷,我认得她,她是府中的老人了,大家都唤她为常嬷嬷。
「这么晚了,嬷嬷是有什么事吗?」
她的头埋得很低,声音低哑:「美人殿中昏暗,老奴前来点灯。」
我愣了愣,这都是吹灯睡觉的时辰了,哪里还需要点灯?
「嬷嬷不必麻烦了,我要休息了。」
她见我拒绝,并没有离开,只是退后了两步,口中喃喃道:「已经点上了。」
我猛地抬头,右侧房檐上赫然亮着一盏白灯笼。
2
四周阴风骤起,一股吸力将我向后拉去,我死死拽着门框,不敢进屋。
眨眼间,常嬷嬷已经消失不见,只留下我一个人在和这屋中的力量做对抗。
门框被我拽得吱呀作响,我赶忙抄起地上的扫帚,将屋檐上的白灯笼打了下来。
随着那灯笼的掉落,身后的力量消失了。
我走过去捡起了已经瘪掉的灯笼,这哪里是什么白灯笼,这分明是一张人皮!
那人皮的眼眶处还流着血。
承王府果然有邪物在作祟,这间屋子不能待了,我得去偏院见一见承王妃。
纸条是在她的发簪里找到的,或许只有她能告诉我真相。
我随意披了件外衣,匆匆去往偏院。
自王妃疯魔后,偏院是落了锁的,承王的意思是怕王妃出来伤人。
但她今日还是跑了出来,直奔我的寝殿,扎伤了我。
起初我以为她是记恨我做了美人,现在想来,她也许是要救我。
从我的寝殿到偏院要穿过一片竹林,再拐过一条石子小路,我在入府前就了解了这里的结构。
我快步走着,今晚没有月亮,竹林里黑得渗人,伸手不见五指。
突然有一盏琉璃灯亮了起来,我被一人拦住了去路。
「这么晚了,你要去哪儿?」
承王一袭黑衣与夜色相融,脸上的银色面具在琉璃灯的映衬下,更添了几分鬼魅。
我俯身行了一礼:「妾想去看看王妃姐姐,入府这些日子,还从未敬过她一盏茶。」
我说完这话就后悔了,怎么这么蠢,哪有人深夜前去敬茶?
我自小在戏班子长大,练就了一身见人说人话、见鬼说鬼话的本领,怎么才遇到一些古怪,就昏了头?
王爷好像没听出我话里的不对,只是将手中的琉璃灯举起,指了指我身后的路。
「回去吧,这个时辰,王妃已经睡了。」
我袖中还攥着纸条,正想开口询问,对上他银色面具后的眼睛,又有些害怕。
他身形高大,拦在那里,冥冥之中带给我一种无形的压迫感。
「回去吧。」
他再次开口,声音冷冽,不容人拒绝。
我不敢多留,只好转身离去。
依照惯例明日他还会来我殿中小坐,或许明日再试探一番也来得及。
我走出几步远,再回头望去,黑暗中那张银色的面具依旧站在那里,看着我。
3
回到寝殿,我一夜未眠,将那张纸条连同簪子一起,反复看了几百次,还是没有找出一丝端倪。
第二日过了晌午,丫鬟照例来布置午膳,不同的是,今天只有一双碗筷。
「王爷今天不过来吗?」
她摇摇头,比画了一串手语,大意是王爷有事,不陪我用膳了。
府中的丫鬟基本上都不会讲话,是哑奴。
我夹了一口白米饭,还未送到嘴里,突然反应过来,她们真的是哑奴吗?
还是如那纸上所言,是死人,所以才不会讲话?
我找准时机,扣住了那丫鬟的手腕,她眼中闪过一抹惊慌,然而我比她更加惊慌。
因为她真的没有脉搏。
恍惚间,我看到那桌上的菜一片血红,丫鬟的眼珠滚落下来,冲我张开了血盆大口。
「美人,王爷请您前去书房一趟。」
门外下人的声音让我缓过神来,午膳还是那些午膳,丫鬟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,疑惑地看着我。
刚刚是我的错觉吗,可鼻腔里分明还充斥着血腥味。
我松开她的手,跟着那下人走了出去。
那下人身形佝偻,就走在我前面半米远的地方,路过小花园时,他的衣领突然被没修剪好的树枝勾住了。
「你没事吧?」
「没事。」
他用力扯着,刺啦一声,衣领被扯坏,露出了后背。
「美人先走吧,前面尽头左拐就是书房了。」
我点点头,走过他身边的时候,迅速弯腰捡起了地上的枯树枝。
我一把将他拽过来,压在身下,枯树枝深深扎进了他后背上的那只眼睛。
刚刚他衣领坏掉的瞬间,阳光下,我看见了这只眼睛。
我用力戳着,一下,两下,他的挣扎渐渐停止,呜咽声也小了下去。
那只多余的眼睛已经成了一坨烂肉。
我站起来,摘了几片叶子,擦了擦手上的血迹。
他却化作一团血雾,在我眼前消失了。
4
天空中乌云密布,挡住了太阳,紧接着电闪雷鸣,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。
我赶紧往王爷的书房跑去,可四面八方却传来了爬行的声音。
那些东西速度极快,声音十分刺耳,像是有女人的长指甲划在地板上。
无数个血肉模糊的脸,迅速朝我爬了过来,我想起来了,她们没有皮,她们的皮都被做成了白灯笼!
朝我爬过来的怪物越来越多,她们伸手乱抓着,将我紧紧包围。
我无处可逃,那些手已经抓住了我的腿。
我欲尖叫出声,却还是捂住了嘴。
遵守规则的人会活着,对吧?
其中一个怪物已经顺着我的腰,攀了上来,那张可怖的脸只差一点,就贴在了我的脸上。
我紧紧闭上了眼睛,顿感腰间一松,那东西不见了,腿上的手也消失了。
刺耳的爬行声越来越远,雨好像停了。
当我缓缓睁开眼时,承王就站在我面前,他撑着伞,手里提着一盏白灯笼。
「走吧,去书房。」
我站在他身侧,用余光打量了一下,他依旧戴着银色面具,看起来与平时无异。
这是我第一次来王爷的书房,他平日里一向喜欢穿黑衣,书房里的布置却大多数以白色为主。
我又想起了那盏白灯笼和那些怪物,心里咯噔一下。
「王爷,您这灯笼倒是别致,刚刚那样大的雨,它都没淋湿半分,不知是什么材质做的?」
我盯着他放在案台上的灯笼,明知故问。
他笑笑,吹灭了灯笼里的蜡烛,手一戳,那张纸就破了。
「不过是普通的白纸随意糊的罢了,依依若是喜欢,让常嬷嬷夜里多给你挂上几盏。」
我捏着衣角的手紧了几分,承王果然什么都知道,昨晚,常嬷嬷前来挂灯,说不定就是他授意的。
乌云散去,阳光斜斜地打进来,他就坐在案台前,一半身子置于阳光下,一半身子置于阴影中,形同鬼魅。
这人城府颇深,可我心中疑惑太多,只想问个痛快。
「王爷冒雨前来接我,可有看见什么?」
「看见你站在雨中,手足无措,多大个人了,还不懂躲雨。」
「府中丫鬟为何都是哑奴?」
「承王府为圣上做事,自然需要听话的心腹,哑奴是最好的选择。」
「那你可知,有一下人,他的背上…」
还未等我问完,他挥手打断了我:
「依依,你不是说想去见见王妃吗?你入府半月,也该去给她敬盏茶了。」
他牵起我的手,我下意识地想要扣住他的手腕,但他力气很大,将我牢牢攥住,不容挣脱。
「走吧。」
5
我跟着他一路向前走,穿过竹林,绕过小路,来到了关押王妃的偏院。
他从怀里拿出钥匙,打开了上面的锁。
「王妃就在里面,去吧。」
我半信半疑地迈出一只脚,发了疯的王妃却突然扑过来,把我拽了进去。
身后的门「咣」的一声关上,我听见了落锁的声音。
「阿旭,阿旭你为什么不来见我?你为什么要骗我?」
王妃将我按在地上,掐住了我的脖子。
我努力挣脱,将她推远,可她还是不管不顾地爬过来,继续扑向我,嘴里喃喃地叫着阿旭的名字。
拉扯间,我的怀里掉了一块糖出来,这是前些日子我感染风寒,喝药时给自己偷偷藏的。
如今却成了我的救命稻草。
我捡起那糖,举到了王妃的眼前。
「王妃,吃糖。」
从前在戏班子,隔壁家的小虎子也有疯症,我曾用糖哄过他,不知道今日还管不管用。
王妃停止了掐我,她抓住那糖,塞进了嘴里。
我松了口气,从地上爬了起来。
她刚刚一直在叫阿旭的名字,而承王就叫顾承旭。
难道承王和王妃之间还有什么外人不知道的秘密?承王府的怪事也是因他二人的感情而起?
王妃是疯子,我需要甄别她的话,了解真相。
我将袖中断了的簪子拿出来,放在了王妃手中。
「王妃,你可认得这簪子?知不知道它里面有什么?」
她拿过去好奇地看着,转了又转,最后摇摇头,放回了我手里。
不知道?你昨天还用它扎我来着!
「你见过白色的灯笼吗?」
她不说话。
我再次问道:「府里的丫鬟为何都是哑奴?你有没有见过背上长着眼睛的人?」
她突然站起来,指着我身后,惊恐地睁大了双眼。
我心下一沉,僵硬地转过头去。
只见偏院的墙上挤满了人头,一个挨着一个,全都表情夸张地盯着我看。
我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头发竖了起来,可理智告诉我,别被恐惧支配。
我死死咬着嘴唇,慢慢地向角落挪去,那里扔着一根木棍。
墙上的脑袋顺着我的方向齐齐望了过来,我头皮发麻,抄起木棍,朝他们挥了过去。
「该死的怪物!」
他们又齐齐栽了下去,消失在墙头。
不行,一鼓作气,再而衰,三而竭,我若这时停了脚步,这些东西还不知道要怎么吓我呢。
我将院中的石头搬到角落,摞高,翻上了墙。
「王妃娘娘,我晚点再来看你。」
我跳了下去,不小心崴到了脚,只能拎着木棍一瘸一拐地去追怪物。
可四周一片寂静,那些怪物早就没了踪影。
6
石子小路上站着熟悉的身影,是常嬷嬷。
她缓缓朝我走来,我将木棍挡在胸前,警惕地看着她。
「美人,夜深了,王爷吩咐,让我带您回寝殿休息。」
「放屁,刚刚还有太阳呢!」
我指着天空,抬起头来,哪里还有太阳?这世界好像突然陷入了黑暗。
我去书房的时候才刚用了午膳,那场雨也没下多久,我在偏院更是连一炷香的时间都没待上。
怎么可能从白天一下子变成黑夜了呢?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?
常嬷嬷见我不动,又向前一步,吓得我赶紧后退。
「美人,请回吧。」
我跟在她身后,悄悄举起了手中的木棍。
对不住了嬷嬷,我不能一直坐以待毙。
木棍砸下的瞬间,常嬷嬷突然伸手,接住了。
有风吹过,我听到自己的牙齿都在打战。
「王爷喜欢娇弱的女子,这棍棒,老奴便替美人收了。」
她一路将我拉回到寝殿,进殿前我还不忘看一眼有没有白灯笼,确认没有才放下心来。
常嬷嬷没有离开,她就守在门外,而我则是蹲在门口,不肯去床上。
这样诡异的地方,我是真的不敢睡。
我在门口蹲了很久,都没有听到奇怪的声音,再加上昨晚已经一夜未眠,眼皮越来越沉,最后靠着门框,还是睡了过去。
我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的。
清醒过后,我趴在门上,仔细听了听。
「咚咚咚。」
是三声。
我刚要开门,又是「咚」的一声,第四下敲门声响起来了。
我立刻反锁上门,窗户却被撞开,一只惨白的手伸了进来。
我抄起烛台就砸了上去。
「我去你的!」
那只手缩了回去,我迅速关窗,反锁。
一切动作结束后,我又将桌椅搬来堵住了门窗。
门外响起了指甲抓地的声音,看来又是那些血肉模糊的怪物来了。
我捂住耳朵,等着那些声音消失,不知过了多久,外面终于恢复了寂静。
「可算是走了。」
我缓了口气,屋里却突然亮了起来。
整间屋子,自房梁垂下,挂满了白色的灯笼,正幽幽地发着光。
7
我站直身子,紧贴着桌子,安慰自己,别怕,那些灯笼也许是纸糊的呢。
可是下一秒,灯笼灭了。
黑暗中,紧锁的门窗不知为何透了风进来。
满梁的人皮,随着风晃荡,然后越落越低,越落越近。
我脑袋里紧绷的那根弦终于断了,理智再也无法压制恐惧,我惊叫出声,转身去挪堵在门前的桌子。
我要逃出去!
桌子被挪开的时候,门也被人猛地推开。
承王一只手掐住我的脖子,另一只手轻轻抚过我的头发:
「我说过,我不喜欢喧哗。」
这一次,我没有遵守规则,我是要死了吗?
我拼命挣扎,指甲抓破了他的手背,他还是一动不动,死死地掐着我。
快要窒息的时候,我看见眼前有一抹微弱的亮光。
我被摔在地上,头嗡地一下,眼前一片黑,只能闭着眼,大口大口地喘气。
有人把我扶了起来,将一张纸条放在了我的手里。
「依依,我逗你的,大声喧哗没关系,别怕。」
是承王,我睁开眼,看见那张银色的面具时,还是忍不住颤抖起来。
太可怕了,他刚刚真的是想要我的命。
可他给我的纸条,我打开来,竟和那簪子中的一模一样。
「依依,我和你一样,在昨天收到了这张纸条。」
他站直身子,手背在后面,背对着我。
「我比你更早就发现了承王府的不对劲,但我改变不了什么,直到你来了,你是这场博弈中,唯一破局的关键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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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将那两张纸条放在一起,仔细比对。
无论是笔迹,纸张,甚至是裁剪的大小,都一模一样。
是出自同一个人的手中。
「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。」
他笑笑,在我旁边坐下,讲起了承王府的故事。
「我幼时在宫中长大,经过多年训练,跟在太子身边,做了他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剑。」
「太子登基后,为平定世家大族娶了很多女人,我作为他的剑,同样也娶了很多人,其中就有王妃,京兆海氏。」
「王妃善妒,她进府后,府中的女人总是莫名其妙地消失,先是漂亮的,后来连声音好听的也一样逃不过。」
「恰逢那时皇上要处理海氏,我在秘密打探中才得知,王妃的母亲来自南蛮,擅邪术,府中那些消失的人,都被她剥了皮,做了灯笼。」
「撞破她真相的丫鬟被割了舌头,下了蛊,同死人无异,下人也被她毒害,背上总是莫名其妙地长出眼睛来。」
「后来海氏一族被抄斩,王妃疯魔,我却杀不了她,只能将她关进偏院,但府中的怪事却迟迟没有消失,就像瘟疫一样,一直在蔓延。」
「钦天监说九月初八,我会遇到一个姑娘,她出现时,我的剑穗会断,她将是承王府破局的关键,唯一的转机。依依,那个姑娘就是你。」
他激动地抓住我的手,我听得云里雾里,默默抽回了手。
「所以王爷是想要我做什么呢?」
「杀了王妃,承王府才能恢复如常。」
我捂着脖子,那上面还有他掐出的印子。
「王爷,妾不敢信你,你刚刚要杀我。」
他低头,声音也软了下去:
「依依,对不起。从我收到这张纸条时,我便发觉你越来越不对劲,你甚至还想要去见王妃,我很怕你们已经暗中勾结,我怕钦天监告诉我的都是假的。」
「但今天,你的表现告诉我,你和我一样,收到了这张纸条,我们才是府中唯一正常的两个人。」
我看着他,银色的面具泛着寒光,不知这下面到底是怎样的表情。
他见我不言,再次开口:
「依依,你若不信,大可以去偏院看看,府上今日又少了几人。」
他把偏院的钥匙交给我,离开了我的寝殿。
他走过的地方,拖着一道血痕,我心中疑惑,他是何时受伤的?
门口的地上还放着那盏纸糊的白灯笼,我在濒死前看到的亮光,就来自这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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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拿起钥匙,决定去偏院看看。
承王的话我不敢全信,但王妃那里,我也还没了解清楚。
漆黑的竹林中多了很多小罐子,里面装的居然是萤火虫。
那些小东西照亮了我脚下的路,可我心里的怀疑却被无限放大。
承王早就猜到了我一定会来偏院,所以才捉了萤火虫来。
他在一步一步地,引导我,帮他杀了王妃。
他说他是皇上手中的剑,可他又何尝不想把我变成他手里的刀?
我走在石子路上,路的两旁多了很多洒扫的下人,他们都低着头,一边扫地,一边向后退去。
我继续走着,越走越觉得不对劲。
刚刚那些洒扫的下人似乎是在倒着走路。
我立刻折返回来,掐住一人的脖子,只轻轻一扭,他的头就落在了地上。
风吹起他的头发,他的后脑勺上居然还长着一张脸,和我在偏院墙头见过的一模一样。
被怪物带来的恐惧化作愤怒,冲昏了我的脑袋,我抓住他们,一个接着一个地扭断了他们的脖子。
由于他们都是倒着走路,走得很慢,没一会儿,被扭断的脑袋就咕噜了一地。
紧接着,那些身子和头都化作血雾,消失不见。
空气里只剩下浓重的血腥味。
我走到偏院门口,打开了上面的锁,王妃屋里的灯还亮着。
想起她下午的疯魔,我寻了块石头,轻轻敲了敲她的门。
无人回应,但灯光映出她的影子,是坐着的。
我推开门,满地的尸体,她就坐在椅子上,握着刀,一点一点地剥着人皮。
见我来了,她扬起溅满了血的脸,冲我笑了笑。
眼神一片清明,哪还有半分疯魔的样子?
我耳边再次响起王爷的话:
「京兆海氏,擅邪术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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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起王府中的种种怪事,想起那些被种蛊的下人,以及这些被剥了皮的可怜人,我举起手中的石头,朝王妃的脑袋砸了过去。
她向后一躲,握着刀向我刺来。
「海氏,你作孽太多,今日我便送你上路,阎王殿前,你当跪下给他们赎罪!」
我的石头砸在她的肚子上,她身子一弓,我趁机夺了她手里的刀。
可没了刀的她一样难缠,她力气很大,拽住我的头发朝门框撞去。
我的头磕在门框上,「咚」的一声,有温热的液体顺着额头流了下来。
今晚,不是她死就是我亡。
我反手去抓她的头发,向后一滚,再次和她撕打起来。
「海氏,你为了一时的妒意,残害整个承王府,所以你的阿旭才不肯见你!」
听我提起承王的名字,她的动作顿了顿,眼神里闪过一抹悲痛:
「是他骗了我!」
我趁她愣神,翻身将她压在身下,举起手中的刀扎了下来,她却突然握住了刀尖。
糟了,我又错失了良机。
可下一秒,她握着刀,直直地扎进了自己的胸口。
她嘴唇微张,轻声说了句话。
她说:「找到真正的王爷,杀了他。」
我这才反应过来,承王府不止一个承王。
我前来找王妃的第一晚,那个竹林中拦住我的人身形高大,而书房里的那个却身形瘦削。
若我没记错,留我入府,常来我殿中小坐的也是那个瘦削的男人。
可要掐死我的人,被我抓破了手,而要我杀王妃的人,他的手上根本没有伤痕!
11
我从地上爬起来,站直身子,看向屋外,外面的天还黑着,并没有亮起来。
我将那把刀藏进袖中,往书房的方向走去。
王妃已经死了,她要我找出真正的王爷杀了他。
到了书房,门是敞开的,没有人。
房梁上依旧挂满了白灯笼,穿堂风吹过,一张张人皮随风飘动。
相比起在殿中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,此刻我内心的愤怒已经远远超过了恐惧。
从捡到这张莫名其妙的纸条开始,又或者说从我入府开始,每一件事我都在被牵着鼻子走。
无论是遵守规则杀掉怪物,还是前去偏院杀了王妃,我好像一直在被指使着做事。
甚至在这期间,我差点丢了性命。
如果今晚我没有杀掉王妃呢?我被反杀了呢?是不是承王府又要寄希望于下一个破局的关键?
怒火涌上心来,我点燃案台上的蜡烛,踩在桌子上,用它点燃了房梁上的人皮。
人皮一张挨着一张,烧了起来,很快整个书房就被大火吞噬。
我攥紧袖中的刀,安静地看着眼前的火。
身后传来脚步声,我转过头来,一群戴着银色面具的承王,就这样齐刷刷地站成了几排。
他们拔出腰间的剑,指向了我。
「找到真正的王爷,杀了他。」
可谁才是真正的王爷呢?这么多把剑,我还能活吗?
我咬咬牙,拼了。
杀了他以后,若我还活着,一定要离开承王府,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。
我拎着刀冲了上去,有剑穿过了我的肚子,有剑扎伤了我的腿,还有剑刺穿了我的胸膛。
我终于摸到了那个手上带着伤的男人。
我拼尽所有力气,将刀深深地扎进了他的胸口。
真正的王爷不持白灯笼,他拎的是一盏琉璃灯。
他不能站在阳光下,只会出现在黑夜中。
他不会叫我依依,他不希望我见到王妃,他和王妃之间的恩怨远不是我听到的那些,他也并不希望我参与其中。
他叫顾承旭,王妃海氏唤他阿旭。
而那个瘦削的身影,我想,我已经知道他是谁了。
随着刀深深地扎入,承王倒了下去,所有戴着面具的人都化作血雾不见了。
我瘫倒在地上,看着远处的天空一点一点地亮了起来。
12
太阳升起,微风拂过,我身上的伤也全都消失了。
戴着银色面具的男人再一次出现在我面前。
「陆厌,别装了,我知道是你。」
他笑笑,摘了面具,露出了那张我熟悉的脸。
上个月,我从一家游戏体验馆出来,碰上了和我一起通关的玩家陆厌。
在那场古代角色扮演的游戏里,我和他一起杀了最终的boss,通关了游戏。
他说要感谢我,带我去附近吃了家西餐。
在那期间他一直怪怪的,不知道是不是角色代入感太强,他吃牛排的时候,我总能想起他吃老鼠的样子。
所幸我们没太多交集,吃完饭他送我回了家,就离开了。
我们没有留彼此的联系方式,萍水相逢,算不上深交。
约莫过了半个月,我在刷招聘软件的时候看到了一条新闻:
我惊慌地从床上爬起来,看向窗外,什么都没有发生。
可我家的地址就是百叶小区4栋1单元号。
所以,我到底是在哪里?
我赶紧向楼下跑去,却在楼道里被人打晕。
再后来就是出现在这里,成了承王府的美人,又一次陷入了规则世界。
我也猜到了绑我的人是谁,就是那日分别后再无联系的陆厌。
「陆厌,你不是玩家对吧?你那日说,要感谢我,替你扫清了障碍,让你从那个世界来到了这个世界,所以,你才是最后的boss,对吗?」
他蹲下身子,将我从地上拉了起来:
「梁爽,你很聪明,也的确帮了我大忙,我以为这里的变数在承王妃身上,没想到,最后还是在承王身上,不过还好,有你在,一切都解决了。」
他说完转身就要离开,我立刻拉住了他的胳膊。
「解决什么?你到底是什么东西?」
地面突然开始剧烈地摇晃起来,我站不稳,再次摔倒,一道刺眼的白光过后,我又回到了现实世界。
身后依旧是熟悉的店名——。
13
陆厌和我初见他时一样,戴着眼镜,穿着白色的短袖。
他见我拉着他不放,指了指不远处的咖啡厅:
「走,我们去那说。」
他给我点了一杯热巧克力,我却呼吸一滞,惊恐地看着他:
「你监视我?」
我没什么朋友,很少有人知道我不喜欢喝咖啡,只喜欢喝热巧克力。
他轻咳一声:「别这么说,我们是互利关系,我需要你帮忙,自然要多了解你一点。」
「你到底是什么东西?这可是法治社会,我可以报警抓你。」
他摆了摆手:「别别别,我说。」
「他们都是我创造出来的世界,只不过最近系统出了问题,有些怪物拥有了自己的思想,开始失控了,我试图进去阻止,却发现,自己被困在了里面,只能与他们制衡,没有办法拿回操控权。」
「直到一个月以前,你无意间闯了进来,帮我杀了三皇子,带我从那个世界走了出来,我才发现,你很特别。」
「所以承王府这次,我也找了你帮忙,可能方式不太正确,我给你道歉。」
我听到这,直接扬了手中的热巧克力,泼了他一身:
「陆厌,在我看来你就是神经病,绑架是违法的,我并不想帮助你,也不想再和你有任何牵连。」
他撇撇嘴,抽出桌上的餐巾纸,擦了擦脸上的巧克力:
「可是梁爽,我们已经是绑在一条船上的蚂蚱了。」
「你什么意思?那只是游戏。」
「那不是游戏。」
我惊慌地伸出自己的手,仔细看去,指甲里还有着残留的血迹。
「陆厌,你到底要做什么?!」
「有人遵守规则,有人打破规则,自然也会有人制定规则,我只不过恰好是那些规则的制定者罢了。」
「疯子!」
我拿出手机,输入了,准备报警。
陆厌却突然消失在我面前,桌上的咖啡还热着,他却好像没来过一样。
我甚至有一瞬间怀疑,是不是我的心理出了问题。
这时手中的手机响了一下,一条消息显示,有个人申请添加我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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